木門緩緩的被推開,一個流露疲態的男人走進來。
他是我爸爸,尼治爾。
爸爸是伊利亞島上的自衛隊隊員,負責守住伊利亞的西北關口,抵禦惡魔的襲擊。
對,這島的後山都是滿滿的惡魔,但是卡爾佩恩的領主不曾重視過我們。
因此,村民組織了自衛隊去設立關口,抵禦惡魔,維持運作。
我一直在爸爸的身邊打圈走,不停的問道:「今天有遇到甚麼有趣的事嗎?」
爸爸聽到後,便抱起我答道:「很和平,甚麼都沒有發生。」
一直期待著的我感到很失望,然後我的嘴噘了起來。
他見狀後說:「和平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兒子。」
說罷,他轉身走向了床邊。
當我想追問的時候,媽媽把我攔下來,並笑道:「傻孩子,讓爸爸休息吧。」
爸爸從身後的布袋拿出了一張紙,說:「哥哥幫我們在卡爾佩恩主城找了一個房子,還幫我們簽了許可。」
媽媽驚喜的笑著,從爸爸手上接下了許可證:「親愛的,我們過幾天終於可以搬出主城了。」
「對,」爸爸抱著媽媽:「孩子有希望了。」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甚麼,我只顧著在旁邊畫畫,畫著爸爸跟惡魔對抗的畫。
他是我的偶像。
第二天,爸爸很早就出門了,他還答應幫我接送到碼頭的海地爾顏料。
而我在屋子裏畫畫,在想要畫甚麼。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打鬥聲,有小孩在吵雜聲,有刀劍互摩的銳聲。
我奪門而出,看到有一批惡魔在村裏面搶掠,自衛隊在驅趕它們。
遠傳來了一陣叫喚聲:「救我的兄弟啊!」
是飛利浦叔叔的叫聲,身後拖著一名滿身鮮血的男人,在地上拖出一條血痕。
飛利浦叔叔是爸爸的隊友。
我仔細一看,是爸爸!
他被拖在地上,飛利浦叔叔一跑往雜貨店,而爸爸拖在身後。
我擔心的跟去看看,見到在雜貨店工作的媽媽伏在爸爸的身旁。
爸爸身上插著一把小刀,鮮血不停從傷口流出。
有學過巫術的村民幫忙用法力止血,爸爸卻一動不動的癱瘓在地上。
媽媽一邊流淚一邊道:「別死啊尼治爾!醒醒!我們要去卡爾佩恩啊!」
我卻不知所措的在旁聽站著,手緊緊握住,淚不停往外流。
說這樣,這場戰鬥改變了村子,自衛隊,我們家。
爸爸的去逝對媽媽的打擊很大,至那天起,我再也沒看到她笑過。
長大之後才知道,當年他們是想送我到卡爾佩恩學藝術,為了培養我成為大畫家。
自衛隊為了填補人手不足,連小孩都訓練起來,以避免重演當年的慘劇。
媽媽對卡爾佩恩也是隻字不提。
十年後。
十五歲的我,當起了自衛隊員,亦駐守爸爸當年的西北關口。
每天應付零星的惡魔襲擊,忙得不可開交,原來和平是多麼美好。
有一天,巡邏的時候看到石樓梯旁多了一個木魚雕塑,好奇的注視著。
飛利浦叔叔道:「這是村裏的雕刻家刻出來的,明天要來出去祭祀漁神用的。」
我驚醒道:「對啊!到了一月了,是漁神祭啊!」
每年一月都會在伊利亞島舉辦祈求捕獲量大豐收以及漁夫們安危的盛大儀式。對村民來說,也是一年之中最大的嘉年華期間,若是在個時候造訪的話,可以嘗試用新鲜的魚做的料理。
飛利浦叔叔指著遠處的屋子,「明天一起到那邊吃你媽做魚料理吧!」
「好啊!」我答。
媽媽是負責漁神祭的一員,主職魚料理。
每年一到漁神祭,從不同地方的人將會來到這裡,享受漁神祭的嘉年華。
村子一下間就會熱鬧起來,分享這用大魚做的料理,大口大口喝著啤酒。
走著走著,看見一隻海瀨先生跟村長在說話,應該是來談生意。
海瀨種族最愛談生意。
沉悶的一天完了,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漁神祭就開始了,村民忙碌祭祀儀式,但自衛隊卻不能離開崗位。
到了晚上才能下崗休息,我跑到小屋的一旁,看到了不少的訪客等待魚料理上桌。
看到媽媽手忙腳亂,我便幫她招呼客人。
有桌客人很特別,滿桌都是海瀨,一身商人的裝扮,應該是剛剛談完了生意,順道來吃魚料理。
「嘰!魚也可以有不同做法。」「對啊,嘰!平時我們都吃生的。」
我們一大盤的魚雜燴放到他們桌上:「嘰!好香啊!嘰。」
「大哥,嘰,這島作為中心選的好啊。」
村長婆婆站到了人群中間,由一個巨人把他扛起,道:「經過海瀨幾天的經商來訪,我宣佈伊利亞將開放大部分的倉庫,成為海上交易的物流中心,大家以後可以享受更多的利益,伊利亞亦會擁有更多資源。」
有村民大聲問:「我們能有什麼利益?」
扛起婆婆的光頭巨人答:「有人進來,我們就會發大財!」
婆婆一下打到巨人的頭上:「好啦別鬧了!」接道:「倉庫收入會提高,碼頭會更繁忙,出入伊利亞會更方便,更多的冒險家會到伊利亞,對惡魔也有震懾的作用。」
眾人大喊:「太好了!太好了!」
那一桌其中一個雌性海瀨站了起來:「我是伊利亞的交換員普利柯,日後會為伊利亞島的交換作服務,多多指教,嘰。」
「好!太好了。」
我問道:「那我們就不用依靠卡爾佩恩了吧!?」
村長婆婆說:「應該是,我們不再是卡爾佩恩的領土,這個廢物國家只會搾取我們的利益,我們可以靠自已與其他國家交接。」
「海地爾不錯吧!」「爾提諾巴好上太多了!」
飛利浦叔叔問:「那卡爾佩恩不會放過我們吧。」
屋裏傳來一把聲:「那就跟他們抗爭到底,因為他們無視我們在先,我們抵禦力才那麼弱,我老公才會喪生的。」
是媽媽,原本她對卡爾佩恩一直懷恨在心。
媽媽流露一臉兇猛,恨不得把國王壓在地上打。
「對啊!我們連駐軍都沒有,算什麼領地!」「對啊!」不少村民附和。
我走到媽媽身旁,我安撫道:「媽,我會代爸爸好好照顧你。」
媽媽露出十年來第一個笑容,然後道:「兒子,你會比你爸更成功,這是他希望的。」
往後的日子,有卡爾佩恩的人來交涉,但我們都拒絕了,反正我們有海瀨的人幫我們撐腰。
的確,人流由每天幾個,到現在每天有千幾人次進出伊利亞島。
碼頭的人流不斷,有人來看風景,有人來貿易,有人來嘗魚料理。
更多人注意到伊利亞的價值了。
人群常常流連在碼頭附近,在聊如何更有效益地交換東西。
不同的水手都到島找職位,有人更定居在這。
幾百年,伊利亞沒曾這樣繁盛過。
媽媽每天都用魚料理招呼慕名而來的海瀨商人和冒險者,她活得比從前充實,更開心。
我常常都到碼頭幫忙,上落貨品,冒險家給出的報酬真的高出水平不少,讓我們生活得更豐盛。
如果爸爸能享受如此繁華盛世,我們就不用考慮逃出伊利亞。
閒時我也會跟島上的雕刻家學習,嘗試把木魚刻得更好。
因為冒險家的到來,惡魔的營地都退得更後,自衛隊的更數都減少了,我多出的時間都在碼頭工作。
這大概,是爸爸你渴望的,和平吧?